我们消失的那一年分节 8

桑文鹤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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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单从 DNA 这个证据讲,是有这种可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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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胡说八,这怎么可能?难是闹鬼吗?又或者,姐姐从骨灰盒里爬了,杀了官琪?”

“这也是无法理解的地方。有句话,,希望别生气。觉得,有没有这种可能,当年,姐姐的案子,是有问题的。”

“有什么问题?”

也说,也许,只是觉吧。”

“ 荒谬!”孟琉璃站起。“准备关店门了。您请回吧。”

第二章 4

刘海祥是孟琉璃的第个男的时候,隔班的个子的男生骑着自行车驮着去看了次夜场电影。是个很烂的国产片。和男生坐在排的角落里,男生的手开始还算规矩,就越规矩了。的耳垂,灵巧的手指路向,很里。还没得及说别,那手指头就像泥鳅样溜了去。屏幕的光明明暗暗暗暗明明。两个息声很被淹没在这安全的黑暗里。

回家,们谁也没有说话。回到家,孟建国还醉着躺在说着胡话。自己去了厕所。有血,被裂的,血还在汩汩地冒换了净的,在染了血的肥皂,使搓。

也就是在那个瞬间,醍醐灌般地想起了些事。那年,应该刚刚五岁,姐姐十五岁。有个夏天的晚坐在小板凳,吃着西瓜,看着姐姐洗问姐姐洗的是什么,姐姐只是看着笑,笑着笑着又哭了,还问西瓜好吃好吃。说好吃,还把西瓜凑到姐姐的脸去,可姐姐吃,说,“吃就好。”

西瓜是孟建国买的,没有这么方,西瓜宜,买的是瓜贩切好的,八分之的西瓜。是买给姐姐的,可姐姐也没吃。

那天,姐姐哭着洗的,是条

孟琉璃想到这,心里泛起阵难以制的恶心。呕了起

孟琉璃没有见自己的,家里唯的照片是的结婚照。姐姐与很像,眼神里都有些清冷,克制的东西。

孟琉璃知是为了生自己才难产的。当时姐姐已经九岁,又怀了子尖尖的,所有都说定是个子。检查,却是女。孟建国心灰意冷,当时堕胎还法,所以只能生。生产的时候胎位正,先的是孟琉璃的左胳膊。孟建国领着十岁的孟玲珑在产外面急得团团转,夫和护士都了,的女婴。们把孩子给孟建国说,“很遗憾,您的子没撑去,刚刚去世了。”

孟琉璃知。原本该是子的,却是个女。原本该女平安的,却只活了个。原本活的应该是,留得青山在愁没柴烧的,活的却是

子,好。到了两岁,还整晚的觉。哭,孟建国就烦得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,假装没有听见。是十二岁的孟玲珑从爬起,靠着墙。“吧,贝。姐姐的手,摇着。”

孟琉璃很贪恋姐姐的,姐姐就是。婴孩的时候,十岁的姐姐在厂区附近的巷子里回地走,看见给婴的女,就热地声阿,凑去,赔笑脸,说好话,这样,别也跟着喝。再点,孟玲珑给喂米汤,喂菜粥。“乖,好,吃个饱。”

孟琉璃,可姐姐却贵的,珍躺着,姐姐给扇着扇子,讲着故事,陷入的松的梦里去了,听见姐姐温的,微小的声音,“慢些。”

在梦里笑了起就想当个小小的,永远靠在姐姐的怀里。姐姐,姐姐

可六岁那年,了。没了姐姐,什么都没有了。十岁那年,部开始发育,敢开向孟建国小背心。只好翻箱倒柜,找了件姐姐以,别别地穿,肩带都拧了。这也是所剩多的姐姐的。姐姐的第二年,孟建国用赔偿金买了二居室。搬家的时候,少孟玲珑以的东西都扔了垃圾堆。孟琉璃趁着注意,着又去捡了些回。孟琉璃十二岁那年,有给孟建国介绍了个外乡的女。本切都展得很顺利。可为什么那女突然改了主意,又说嫁了。两个月转头就嫁了个菜市场里卖包子的。孟建国气的去菜市场找,还和打了架。那女说,“以为屋头就,没想到老婆了,女个。这是家的祖坟了问题,谁嫁给那还是找喔。”

孟建国憋着气从菜市场回了家。门就发了地冲孟琉璃的屋里。这丫头还藏着姐姐的遗。简直是晦气。那天,等孟琉璃从学校里,闻着的焦味,就知,完了。姐姐的东西都被烧掉了。夜里,趁孟建国着,地从自己的个纸箱子,打开,成堆的课本面有个旧的已经有些生锈的饼盒。那里面的东西是姐姐事以,姐姐学校的老师的。还有些姐姐留在家里的小意。头,糖纸,明星贴画。对别说,是值钱的破烂,对说,却是姐姐留给的,承载念想的无价之

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,孟建国开始酗酒。孟琉璃从中辍学的那年,问题,夫说,再喝去,的肝就爆了。

孟建国是年多以养老院的。在那之已经戒了酒,可常年酗酒,对的损失已经铸成。当时孟琉璃还在锅店班,孟建国还是好好的,班回门,就见孟建国的丫子冲着门的方向,已经倒在了地到医院孟琉璃被夫劈头盖脸顿骂,“怎么再等等呢,再等等就可以直接葬场了,还省的烦呢。”在 ICU 里住了个礼拜,命是保住了,但中风遗症却落了。院的时候夫千叮咛万嘱咐,以护理病小心再小心。

孟琉璃雇了辆小面包车,拉着孟建国路向北,了市区。孟建国意识到了回家的方向对,坐在座咿咿呀呀地想说话。孟琉璃在旁边扶住的手说,“,别闹了,听话。”

孟建国还,家里的子已经让孟琉璃给卖了。ICU 住天就是五千块钱,在里面待了个星期,再加续的抢救费用,住了次院了小十万。孟琉璃在外四打零工,挣的钱刚够生活,没有什么积蓄。况且,和医院里的护工聊起,这个病是离的。吃喝拉撒基本都得有照应才行。卖了子,们就得再租子,难去打工,然找个保姆伺候孟建国?恐怕挣的钱还够付保姆的工钱。当然也能为了照顾孟建国就去工作。卖子的钱是还剩了些,但如果坐吃山们俩还是条。

想去,只能把孟建国去养老院。跑了很多地方,有些养老院的价格得让。而且少条件错的养老院都是位难,排队等待的名单都已经排到了几年在网看到了这家养老院的广告,打电话问,价格还算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以。没怎么犹豫,了定金,把孟建国安排了两间的病

青山养老院的是青山神康复医院。个乡老板承包的,虽说也算是正规的医疗机构,可去都知这里的条件般的差。们能为孟建国的,就是保证饿,摔倒了有扶,拉在了子里会有换洗。那里面的医生都着浓重的乡土音,护士又黑又壮臂,如果是穿着护士制,那看起就和常年务农的乡没有什么区别。

孟琉璃每个月都会坐两个小时的途车去看。每次去,孟建国都黑着脸,那时候已经开始怀疑家里的子没有了。可话说清楚,着起急话就成了哼哼。孟琉璃看这样,就故意,“,您别担心,会照顾好自己的。您自己也多保重,有机会就会看您的。”

次再去,孟建国也许是已经自己练习了好多遍,吃句地想。孟琉璃看着那副样子,也替着急。说,“现在这样,还什么别的心子让卖了,如果卖,现在都躺在骨灰盒里了。”孟建国的了几,然开始念经似地絮叨着什么,孟琉璃凑听,哦,都是骂的话。孟琉璃给喂稀饭,那还能的右手抬,碗飞了,稀饭洒了孟琉璃。孟琉璃把带的糕点和营养品放在头,用拼的意志使,把它们打落在地。浑浊的眼珠子里着冒血的愤怒。

孟琉璃看着的样子,脸浮起个笑。说,“扔吧,闹吧。孟建国,件事,现在位,刚刚打翻的稀饭,还有今天带给的东西,全都是用卖子的钱换的。把它们打翻打会有丝毫心子可是被辜负了。”

说这话的时候,孟琉璃的心里是滴着血的。这哪里是孟建国的钱,分明是姐姐的命换的钱。角挂着笑,眼里却有了泪光。

孟建国也许是自己想明了,再闹了。孟琉璃再去,果然乖了很多。孟琉璃发现,孟建国似乎竟然是有些盼望着这每月次的探望了。孟建国新的同屋,是个的老汉,看见孟琉璃给孟建国喂饭,给孟建国洗脸洗手,羡慕地直咂说,“姑说,心里老是盼着每次神就能好几天。”

孟琉璃笑着敷衍着老汉,头,孟建国竟然两眼晶晶亮地望着副委屈慈的模样。的脑海里飞地闪那年夏天,那瓣西瓜,姐姐的眼泪,还有泡在盆里的那个带血的适。放手里的碗,步走了去。

无法伪装,们天生就是有隔阂的。生,在孟建国那里,就是原罪。

孟建国走在离亡越越近的路。医院的护士给孟琉璃打电话,问是否可以多几次。护士说,最近夜里,孟建国会因为而喊,吵的同屋的也无法入。每次都是给打了止针,才能安生地会。

孟琉璃知孟建国的时多了。有些问题直想问,想问孟建国,孟玲珑十五岁那年的夏天,了什么?如果猜想中的那件事,那在到十五岁的时候,为什么放。是因为姐姐事以终于幡然醒悟学会了如何个少女的,还是因为都没有像重视姐姐那样重视,又或者仅仅因为酒喝得太多,已经废了,所以才心有余而足?

这些话光是在的脑子里形成句子都如此齿如此艰难,是永远也会张的。

连着两个月都没有去看孟建国。再去,孟建国的面貌竟然焕然新了。理了头发,刮了胡子,坐在齿也清晰了少。孟琉璃推着去院子里转转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故意说给孟琉璃听似的,说起了孟琉璃的叶嘉淑。

说起们的相遇,说起是镇最好看的姑说自己通市里无线电厂的招工考试,是怎么意气奋发地找到,问愿意跟起走的。又说到们的婚礼,们的新家,说到们的第个孩子。说到得是多么得像

孟琉璃没打断地说,等孟琉璃推着回到间的时候,已经累得着了。

孟琉璃和护士起,把搬回。替被子,走了。

半个月以,那个徐心萝的女领着个姓马的警官又现在了打工的炸店里。们刚聊了久,孟琉璃的手机就响了。没接,又响,接,还响。最终接了那个电话,挂了电话,沉默了良久。徐心萝问,“怎么了?”说,“是养老院打的电话,们说了。”

回家以,孟琉璃特意从店里买了些炸对经理说,“对有点,今天得提回家。”经理看了看手里的炸,说,“还带这么多炸回去。”但看孟琉璃的脸对,再加刚才店里又了个警察,说话了。孟琉璃离开的时候,面说,“那明天早点。”

孟琉璃路沉默地走回家,脸悲喜。拿钥匙开门的时候,注意到了门好像有异声。门锁开了,推开门走去,看到了属于的女的鞋。手里装着炸的塑料袋掉了。步走去,发,带着卷的,地骑在刘海祥的,刘海祥,脸是自己好久都没有见的喜悦之。孟琉璃积攒了天的绪终于爆发了。从厨里找了擀面杖,举起,朝那两个去。

第二章 5

午的时候,酒店台给徐心萝打电话,说有到酒店,问什么时候方,管家可以随时去。是玫瑰,几乎都住的那种。里面有张卡片,

玫瑰的女

希望今天乐。想念的小武。

还好,还在乎。徐心萝想。自己从未告诉自己住在哪家酒店,至于是费了多少工夫才查到的,怎么查到的,徐心萝关心,最重的,是斗转星移了,依然愿意为费心思时间。的字,觉得自己那么想是有点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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